-红眼-[C8]
王俊凯年少成名小说家
王源学生时期同班同学，异父异母同居，长大后变成王俊凯代笔
两人心里复杂纠结，故事也相爱相杀，我不写BE，不定期更
对我而言这章算爆字数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参杂过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犹如漂浮在虚无的介质上，随缘随心，今日的称兄道弟却保不定明日的分道扬镳。血缘尚可剥离，何况是被脆弱的细线硬生生捆绑的连系。大抵还是逃不过一个利
王源此时完全不自知地看向王俊凯的座位，眼神避着光，聚不上焦，好似发愣。恍惚间王俊凯的侧影匀进暖阳，却让人感知不到温暖。最近和王俊凯的交流骤然减少仿佛将两人来之不易拉近的关系重新拉锯开来。不像最初的剑拔弩张，也不似前些时日的和睦相处，王源只觉得现在王俊凯是团迷雾，摸不清琢不透，而他自己，不敢前进却又不舍后退。
“王源。”
王源手枕在头侧，闻声下意识抬眼，举止慵懒不失优雅，不解的眼神里的透亮激的面前那人面庞泛起绯红。
“听说你入选了‘蜂鸟’决赛，恭喜你。”
这个年纪的女生甜美粉润犹如成熟中的蜜桃，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像是羽毛撩骚着不少雄性荷尔蒙的心绪，只是王源偏偏特立独行得很，仅是谢谢一句带过便偏头继续发愣着，留着女孩被晾在一旁不知所措。徐蔺在一旁看不下去便接过话头，“小言，你是不是有明天学校放Blue Jasmine的入场票？”
王源眉毛挑起一侧，转身瞅了徐蔺一眼没吭声。秦伊言注意到了王源的反应，飞速地点点头。
“我昨天排队排了四张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有兴趣。”
“王源好像这两天提起来想看的。”徐蔺被王源瞪了一眼直接过滤：“你看多好，免费的票送上门来不看白不看。小言不介意我一起吧”
王源前天得知学校周末有放映Blue Jasmine很感兴趣，Cate算是他为数不多喜欢的女演员，跟徐蔺提了两句结果人家提醒了句队排得很长，王源想想也就作罢了。
‘传话筒。’王源心里嘀咕了句。
“当然不介意！王源想看吗？”秦伊言表现出很惊喜的模样。女生的小心思拆穿也没什么意思。
临近蜂鸟的决赛，又是单独临场写作，王源心里也没什么底气自然兴致缺缺，刚想回绝，便听到一声：“你也可以带你朋友的。”
被徐蔺杵了杵胳膊，王源像是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点了头。
“小言人挺好的，对你也挺上心的。”
“嗯。”王源翻了会儿书，突然问了句：“四张票是吗？”
“啊？”徐蔺没反应过来，“是，是吧。你要带人？”
“可能吧。”王源声音隐没在读书声中。
王俊凯放学前就不见踪影，他这周基本提前两节课就离开，应该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所以放学的时候还以为车上没人，结果每次上车还是能看见王俊凯坐在车里。
大概是顺路。
“你最近忙吗？”
王俊凯本来想说忙，随着蜂鸟最后一轮选拔的迫近，王俊凯刻意减少与王源打交道的时间，打算就此疏远，可是连他自己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明明可以直接回家的自己却让司机先去接王源。
“我这里有张明天学校的票，Blue Jasmine的。”
那声忙像是卡在咽喉的鱼刺吞咽不下吐露不出。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就我们？”
“票是秦伊言弄的。徐蔺也会去。”
“哦？”王俊凯心里咯噔了一下，说话声音仿佛变了调，“一个喜欢你的一个你玩得好的，你面子挺大。”
“电影和我又没仇。”王源瞥了眼王俊凯面无表情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没什么血色，嘴角挂着的伤痕已经淡了许多,看着没那么扎人。“还痛吗？”
王俊凯微讶，转头看着王源小心翼翼地指了下嘴角，摇了摇头。
“所以你去不去？”
“电影和我又没仇。”
王源的心思王俊凯大抵也能猜到几分，却琢磨不透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过去韩禾不是没喊过自己出门，只是都被自己用各种理由推拒，以至于韩禾后面也识相地在每次邀约后都补一句：不想去就算了。前方的王源趴在书桌上，笔在空气中微微晃动着，头枕在手臂上露出半边脸，偶尔皱着眉眼神死锁在作业本上大概是碰到了难题，不一会儿舌尖悄悄从唇缝间吐露出大概是到了自己得心应手的部分。
王俊凯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却忘了自己在看着。
“你有事？”
霎那间没来及刹车的目光被猝不及防地发问惹得一阵尴尬，沉默了几秒，王俊凯提了句你下周去出版社准备的怎么样？
“这回只能靠自己了。”王源故作轻松地朝王俊凯一笑，“没你帮忙还真没什么底气。”
“我有那么厉害？”王俊凯没料到王源会这么回答。
房间内蓦然静谧，就在王俊凯没期待回应时，轻微的一声‘嗯’传了过来，像是积蓄了十足的勇气：
“你很重要。”
极大的满足感像是迅猛涨潮的海浪引领着波涛扑倒着吞噬了空虚的心室，闷在窒息的深海中心脏沉沉浮浮却能瞧见隐隐约约渗透进水里的光亮。
王俊凯强压着内心的喧嚣，却奢求游向光亮，有些话语到了嘴边依旧开不了口，有些答案到了出口却依旧开不了门。
王源又恢复到先前那个姿势，淡定地如同这个对话从未进行过一般翻过了篇章。
可谁又能真正的平静。
王俊凯近日睡得晚也就睡得沉，可今天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眠反倒是一直徒劳无功，时钟的声音停不住脚步更是惹人焦躁不安。他翻身看了眼时钟已经凌晨4点多了，叹了口气拿被子蒙住头，然而不远处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放大的厉害。
王俊凯感觉身侧的床铺塌陷了一片心里一惊，伸出头瞅了眼身边，王源已然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边睡地安稳。
什么情况，王俊凯犯了懵，轻轻喊了几句名字发现那人并没有回应。
王俊凯前些时日偶尔早上起来也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并没有多想，王源本来早上要帮母亲准备早点所以一向起得早。
所以他这是梦游了？
王俊凯看过点梦游方面的知识不敢再喊。王源这时恰好翻身脸对着自己，是近的连面颊上纤细的绒毛都一清二楚的距离。
王俊凯不是一个会细看别人五官的人，对一个人外观的判定基本取决于匆忙扫过的第一眼，比如韩禾长的正常，比如于潘长的猥琐，比如王源
王俊凯的眼神不受控制地从额发移到眉梢，从眉尾移到纤长的睫毛，再过渡到清晰的下颌线，最终逗留在微微开了小口的嘴唇，据说是被称作索吻唇的唇形。
心跳的频率犯了规。
长得好看到过了分。
不安的因子在心中惶惶作祟，王俊凯赶忙翻身合眼。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时针停在10上，王俊凯下床扑了扑凌乱的发梢，总觉得昨晚真实的恍惚，他也没底王源是装作不知道还是一大早又梦游回自己床上的。正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王源敲了敲门进来，手里端着热牛奶。
“11点的电影。”
王俊凯点点头，喝光了牛奶起身换衣服，王源也在一旁准备换行头，突然听到王俊凯说了声：“你去里面的更衣室换。”
“哦。”王源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办了。门外等电梯的时候王俊凯瞅了眼王源暴露在冷空气中光滑的脖颈，立即进门扯了条羊毛围巾绕在他颈间。
“外面冷。”
“谢谢。”王源拉了拉绕的乱七八糟的围巾，王俊凯有一瞬间害怕他会扯下来，还好他一直围到了学校。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徐蔺看了眼王源身旁冷峻的王俊凯，顿时无语。
“起晚了。”王源走着走着就被徐蔺推到了秦伊言的旁边。
“没睡好吗？”秦伊言说话轻声细语反倒引得王俊凯皱眉。
“没，就是嗜睡。谢谢关心。”王源表情柔和，深蓝色的大衣衬着皮肤愈发亮白。
“我没想到你带的王俊凯。”秦伊言回想起自己被警告过其实有些后怕，但这段时间王俊凯没怎样倒是令她心安定了不少，虽然王俊凯对自己的态度依旧不怎么和善。
“我也没想到。”王源笑得局促，不禁向后瞟了眼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王俊凯，心里倒也觉得神奇。
学校电影厅早就人满为患，秦伊言买的票是前后两排各两座，王俊凯看着王源往十排走本打算跟上去，徐蔺把他往十一排扯。
“你干吗？”
“大作家，你想当电灯泡吗？”徐蔺继续扯着他坐在王源他们后面，导致一脸不情愿的王俊凯在长达一个多小时电影中基本盯着秦伊言蠢蠢欲动的后脑勺。
“好看吗？电影。”秦伊言小跑着跟着王源出来，话音刚落就被突然下楼涌来的人潮挤得失了平衡，王源察觉后下意识拽住她胳膊往身侧带了带。
“小心点，这里人很多。”
电影下场学生的确人挤人，秦伊言踉踉跄跄地贴在王源的身后，手轻微地抓着王源大衣的下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王俊凯跟在一旁，神情冷漠地将一切尽收眼底。
“所以你喊我出来是陪你谈恋爱的？”王俊凯回程一声不吭，直到回到房间终究没憋住火。
“你哪只眼看到我谈恋爱了。”
“两只眼都。”
王源觉得王俊凯脾气来的没头没脑，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电影挺好看的。”
“你喜欢秦伊言？”
王源顿了一下，“谈不上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
“你很讨厌她？”
“你先回答我问题。”
“王俊凯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你真把自己当我哥了？”
“哥哥？”王俊凯勾起嘴角笑的嘲讽，“是你把自己真当我弟了吧。主动献殷勤的可不是我。”
“我没那么自作多情。”王源眼睛杂了色。
“你为什么给我电影票找我？”
“我…”王源迎上王俊凯的目光，又失了勇气，垂下头去。否认不了入围决赛后对这个人心存感激，随着临场写作的迫近，王源也意识到前些时日他的帮助对自己的重要性。可是自从察觉王俊凯刻意地疏远不可置否地使自己失了方寸。
“下周二是吗？”王俊凯讨人厌地仰头，装模作样的数数，“还有三天呢。”
“看看仅凭你自己的力量能不能走到头？”
嘭的一声关门走人，王源意识到自己在王俊凯眼里大概成了一个尝到甜头的唯利主义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举止的确像是在拉拢，可是王源知道并不完全是这样。
因为孤独，潜意识抓到过什么便不忍松手，
因为寂寞，潜意识涌动的惺惺相惜。
是相似的。
决赛来的很快，王源到了总部，跟以往不同的是，王源和成年组一起参赛，即兴创作5000字短篇小说，而且题材一样。
“为了公平。”主办方临时回应。
王源悻悻地坐进会议室，左眼皮跳得厉害，王源不怎么迷信，自我安慰着大概是最近睡眠不好。
昨晚王俊凯凌晨2点才回来，其实不只是昨晚，这几天王俊凯基本处于消失状态，早上出门前王俊凯已经不在屋内，学校座位也落空，只留着王源一个人搭乘公交车回家。如果王源不是在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响，大概他以为王俊凯人间蒸发了。
“主题是爱情。”
对这空白的稿纸发呆，王源一个字都写不出。
基于亲身感受加以细节描写是王源的长项，但此刻他大脑被抽干了思想。王源没体验过什么是爱情，对这一题材提不起兴趣自然鲜少关注，唯一能寻觅到的灵感来源大约是父母，可是他连对亲生父亲的样貌的记忆都只得靠纸制照片来维系。
脑内如同缺氧般发胀发热，心率愈发的不规整让王源信心逐渐被耗尽。大概是完了，王源抬头望了眼时钟，时间已经被磨蹭掉1/3，偷偷瞄了眼身边人奋笔疾书地模样更是心理压力更是陡增。勉勉强强只得凭着王博阳和母亲相处的片段写了一会儿，写到偶尔的相偎相依，想到母亲身旁的人却不是自己的父亲，王源熬不住阵阵泛起的心酸，终究还是写不下去停住了手中的笔。
挺不到规定时间王源便交稿离开了，窒息的空间多待一秒无益，从大楼里走出来王源抬眼仰望了这座他并不能看到头的建筑物，排列规整的玻璃方块紧闭着，倾斜的仿若下一秒就要向自己砸来。
原来没了王俊凯只靠自己真就是个笑话。
“王源只写了两千多字。”
王俊凯透过密闭的窗户凝视着王源渐行渐远的背影，“给我看看。”转过身抽走王源那份，王俊凯读到了王博阳和林芸日常的片段，估摸到他停笔的原因，与此同时也知道他没戏了。
“儿子，你为什么突然？意识到爸爸的用心良苦了？”
“没什么，只是想通了些事情。”
王博阳走近王俊凯拍拍他的肩膀，“我会对他们好，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任何的威胁。”
王俊凯缄默地点点头，瞥了眼窗外，说了声我回家了便扯起书包走人。
王源胸口压着乌云，出门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接近日落风倒吹得人止不住地瑟瑟发抖。直到公交报了几站后王源才发现自己坐的是回老房子的趟。此时王源这会儿倒真没什么心思再回王博阳那儿，想着有可能碰到王俊凯心情更是跌落谷地。既然错了就错到底，王源难得任性，一路便也坐回了老房子。
老城区那片除了有几栋房屋墙上增添了几个大红圈圈住的‘拆’外倒也破烂的和过往无异。冻死的枯草零零散散地镶嵌在石阶缝里一副垂死的样貌。又是一个红艳的夕阳，只是余晖升不起暖意尽带来萧索。斑驳的铁皮门上钥匙孔已经好久没开过，王源一开始还用错了钥匙，进门瞅到门口已经没了生机的盆栽，也没了母亲原有的呼唤。
是变了不少。
王源走进空无一人庭院，可能是大环境变了太多使然，抑或是心情低落降低了日常的警惕，
直到王源正往自己房间走着，直到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了句他的名字，直到王源失去意识前，他都没发现有人一直跟在他身后。
“妈，我好痛。”
这是王源昏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