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C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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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要同居额
这章建议和下一章一起看，有什么bug我起床后再改。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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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离王俊凯这儿只需穿过一片人造密林和一个小湖泊，走路满打满算也不过10多分钟的路程，有什么需要的资料回来取确实很方便，外加房子被树木丛遮挡的隐蔽，并不如独栋别墅那般显眼，王俊凯心里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如今这份恰到好处的距离才得以维系的平和实则如履薄冰，横生的变数是否会在这块险峻的冰面毫不费力地凿开一个深渊，谁都不得而知。
王俊凯潜意识不愿做主动冒险的那个。
“那房子本来就是你的。”王源看出他的犹豫，如果不是刚才这个电话王源脑子里也不会横生这样的想法。然而威胁到性命的事情，王源并没有心思再纠结其他。
“你不要命了就继续待这。”
“我听你的。”
低沉的嗓音参杂着近日难熬的疲惫，王源不再说话，上楼帮王俊凯收整资料，等到所有行李收拾好的时候天色已深，两人便趁着四下无人一起去了王源那儿。
王俊凯来王源这边的次数来来回回也有10余次，早已算不上陌生，此时的他靠在沙发上，浅阖双目，难得清静的夜晚放在这几天来看犹显珍贵。王源去厨房泡了安神的茶，等出来时王俊凯已经枕着沙发椅上一动不动，房内开着空调有些暖和，王俊凯把袖子卷起，下臂暴露在空气中，浓密的睫毛落在眼下的肌肤印上泛灰的阴影，疲惫的神态显露无遗。
王源不语，只是这么凝视着，视野下移的时候蓦地注意到了什么，难过的心绪顿时塞在每一条心脉怎么化也化不开，最终靠长吐了口气排解，才走上前把水杯轻轻摆在王俊凯的面前。
手腕措手不及被握住。
“我以为你睡着了。”王源微微皱眉。
“只是闭目养神。怎么泡的茶？”
“安神用的，这个点喝咖啡会失眠。”
王俊凯轻声回应，松开了手，王源挪开椅子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抿着杯口，脸虚化在升腾的雾气中。
“你这段时间不要看邮件了，我会筛选好再给你。”
“嗯。”
“我跟周锐说了你手机出了点问题，他说有什么会直接联系我。”
“嗯。”
“有什么要拿的我会回去，你尽量少出门。”
“嗯。”
“这里只有一张床。”王源顿了顿，没有抬头，
“你去睡吧。我睡沙发”
“王源，”王俊凯嗓音颇哑，“不要突然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可怜我。”
“我没有在可怜你。”
“那就更不要这样。”王俊凯音量骤大，两个人都错愕了一瞬，气氛瞬间失了温度。
“王俊凯。”王源打破沉寂，“为什么不做掉。”
王俊凯莫名，直到顺着王源的视线看向自己小臂上蜿蜒且狰狞的疤痕，才颇不自在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捂得严严实实。
“太忙，忘了。”
心口好似被无形的手拽的生紧，王源半晌没作声，等到茶杯见底王俊凯起身去接水，他轻轻拽住王俊凯的袖口，还没等对方反应就把袖子扯起来，眼睛直直地盯了会儿，伸手轻轻地触碰那条疤痕。
王俊凯身体不自控地颤了一瞬。
“还痛吗？”他闻声，摇了摇头。
王源放开他，头低垂着说了句
“很丑。”
勾起嘴角自嘲地笑笑，王俊凯转身，随即听到后方闷闷地传来一声，
“你真傻。”
强硬地佯装无情，却依旧卑微地留下若有似无的印记时不时提醒着自己，潜意识里残留的本质并不是怨念，而是恐惧，是害怕如果那些发生过一切的一切都被时光掩埋致使遗忘，那曾经的他们还能留下什么。
忘不掉终究是因为不想忘。
问自己傻吗？
是傻的。
王俊凯最后还是躺在了床上，前方的王源睡在摊开的沙发椅上，裹在薄被里，背对着他纹丝不动，应该是睡熟了。
仿若回到从前。
往常这个点对王俊凯而言还过早，只是被折腾了这么些天，王俊凯逐渐抵不过阵阵袭来的倦意，沉沉地陷入了睡眠。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睡到半梦半醒间感到身旁塌陷了一块，他才挣扎着半睁开眼朝身侧看去。
王源正面对着自己，嘴唇微张，刘海散乱地零碎，
是难得安详的睡颜。
顷刻间过往的画面交叠着涌入脑海，王源梦游在王俊凯的认知里并不稀罕，只是这般毫无防备的模样在6年后的此刻重新摆在自己面前，依旧宛如诱人犯罪的禁果。
心脏承受不起擂鼓般的负荷，熬不过的意念终究化作了冲动，靠近的时候大脑是完全放空的状态，直到嘴唇触到额头的瞬间王俊凯的大脑才重新唤回了理智，下一秒便狼狈地抽离，等到自己平复了心慌意乱后心虚地看了一眼王源，幸好那人并没有反应。
用过一万个理由推开，只消一秒便败给了心软。
王俊凯用指尖轻轻地拢了拢王源的发梢，视线贪婪地流连在那人身上，眼波流淌的尽是卸下防备的温柔与惆怅。
‘王源，’王俊凯轻声低喃，
‘说些什么让我放弃你，
好不好。’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接近晌午，偌大的床上只剩王俊凯一个人，简单洗漱后把桌上留下的早餐吃完，王源也回来了。
“我去拿信件了。”
王俊凯支了声，注视着在桌旁挑拣着的王源，没有放过他眉头的蹙起。
“还是有吗？”
王源点点头问道，“这人会不会是小区里的？”
“不会的，住在这片的人就算要弄人，也不至于用这种低俗又下三滥的方式来威胁。”王俊凯接着说道，“我住在这儿不是长久之计，不把这人揪出来终归不是个办法。不过这两天制作方要来一趟，我不想节外生枝，等商量好剧本的问题再来解决这件事。”
“剧本？”王源表情有些疑惑。
“嗯，王博阳这次接了部电影创作。”
“所以周锐跟我说有人下午会来是因为这个？”
“应该是。”王俊凯略有深意地看了王源一眼。“你在旁边听着就好。”
下午制片人导演和投资方准时现身，王源认识这位导演，是个在国内颇具票房号召力的人物，不用多想便知道这次的合作不容小觑。
他们商议的时候王源就在一旁听着，大抵得知这个项目投资成本颇高，导演心中已有初步的内容走向和构想，需要王俊凯做的就是创作出完整的剧本。很多一线当红明星得知是王俊凯坐编剧，都蠢蠢欲动，暗戳戳争夺这次的出演机会。
王俊凯专注地听着导演的构思，这是个很有野心的故事，时间拉锯的长，不论是内容还是人物关系都从单纯简洁到纠葛不清，只是虽然内容走的还是王俊凯擅长的悬疑路线，但不同于以往的是这部电影由于导演擅长刻画人物心理所以爱情线的成分占主体。
这是王俊凯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涉及过的题材。
“这对群众是个很大的宣传亮点。”投资方目光灼灼，“这也称得上是王老师特别的处女作了，到时候肯定会引发热烈的讨论。”
“王老师怎么看？”
“我只能说尽我所能，毕竟当初和你们协商的人是我父亲。”
王源见那位导演笑笑，“我们相信一定会有很好的作品的。”
“那王老师我们周末再见，期待您的初稿。”
等送走这拨人，王俊凯走向王源，问了句困难吗？
王源方才理了理思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这次心里也没什么底。
“可以慢慢酝酿，他们这次给了充裕的时间来创作。”王俊凯察觉到王源面露难色，的确是比先前的作品要求复杂的多。“你先写前半部分的内容概要，这周末前给我。”
“好。”王源应了声，便投身于创作。
这些时日王源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打字的时候，王俊凯就会在沙发远远地注视着他，王源写作一贯投入，不轻易受到外界干扰，但王俊凯能从他并不自信的神情中曾经察觉到这次的剧本于王源而言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
王源依旧按部就班地收集着信箱的信件，邮件也有定期察看，邮箱倒还是塞满了威胁性的话语，但信箱的信件好像因为王俊凯的搬离而慢慢恢复正常。王源有跟王俊凯提起过，王俊凯要他专心写东西，这件事先放在一边。
王俊凯心中大抵是不快的，现在的自己除开受到不明人士的恐吓，写不出的情况依然没有什么好转。他偶尔也会尝试过自己来写，只是没写两句思路就像被拴紧通口的管道，无奈之下便意气用事般拼命删除，最后留得屏幕一片空空如也。
所幸的是王源的概要比自己预想的要精彩许多，电影方周末审稿的时候也对这个内容走向颇为满意。
果然才华这种东西，一旦开闸便源源不绝。
故事大体定好了后，王源马不停蹄地开始给框架填充血肉。王俊凯本以为王源初步框架的基调定好了，填补内容不会出现大的问题。所以当王源把第一部分的内容拿给他看的时候，王俊凯觉得是自己想得天真了。
“不怎么样是吗？”王源心中有数。
王俊凯把稿子推了回去，其实剧情是生动的，只是每每到了感情拿捏的部分，他总觉得文字里欠缺了些什么，关键是这个“什么”，连王俊凯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
“你先停停，不用操之过急。他们给的时间足够了。”
王源听懂了王俊凯的意思，默默拿回稿子，跟王俊凯提了句自己要出门会晚点回来。
“我也打算等会回别墅一趟。”
“你一个人可以吗？”王源不是很放心，虽然这几天情况似乎有了好转，想想恶作剧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王源潜意识里依旧隐隐觉着不安。
“我只是去拿点东西，很快。”
王俊凯憋在屋子里毕竟有些日子了，长时间闷在一个地方无处可去总是难受的，凡事皆依赖王源终归不是办法。王源走后，王俊凯便在小区的树林溜达着，想让近段时间的沉郁有个排解的出口。
继上次把自己的小说给徐蔺后发生了太多始料未及的事情，所以徐蔺提过的主意也早被王源抛诸脑后，所以徐蔺约他出来说起小说的事他还回忆了一小会儿。
“我男朋友看过你写的东西觉得很好，你不考虑再出一本吗？”
“跟你男朋友说声谢谢，不过目前不用了。”王源经历过一次后，早已不抱太大的期望。
徐蔺考虑到王源可能暂时从下架的阴影里出不来，想着缓缓也好，便不多作强求。
“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让你帮我看点东西？”
“嗯？什么？”
王源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徐蔺，“没什么特别，就是没事写写。只是觉得不够好但又说不出问题在哪儿。”
“是这样，内容走向挺吸引人的。就是…..”
“就是什么？”
“学生时代的男女主角明显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可是你设计的情节和他们的对话读着都觉得苦，像是在互相伤害。这和整个故事开篇的基调不吻合。”徐蔺开玩笑地提了句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体会下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了。
王源默不作声，王俊凯的模样猝不及防地在脑海中浮现，同时回忆起的还有那场被印上荒唐的过往。
咀嚼过90%的黑巧，是比它更为苦涩的滋味。
“噢对了，你猜我前两天碰见谁了。”
“谁？”
“于潘啊，你还记得他吧。”
王源嘴角抽搐着冷哼了一声。他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个曾经跟踪过自己，绑架过自己，对自己有过非分之想，还一刀扎在王俊凯手臂上致使留下丑陋疤痕的变态。
王源宁愿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他现在挺惨的，”徐蔺对当年的事也仅仅是略知一二的程度，得罪王俊凯的下场怎么想都知道不可能会好，“我无意间看到他在做邮递员。他好像被关进少管所后连大学都没上了。”
“邮递员？”王源愣了一下，“什么邮递员。”
“送信的那种啊。”徐蔺想了想，“我记得我就是在你住的那片区域看到他的。”
千丝万缕凌乱的讯息瞬间连接成片刹那间轰然炸开，王源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胸口积淀的恐惧拖动着心脏猛烈的下沉，恍如停止了跳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你几点看到他的？”
“晚上8，9点吧。就差不多现在这个时候。”徐蔺看了眼面部没有一点血色的王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王源用仅存的理智拨通了王俊凯的电话，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都听到了同样的回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必须马上回去一趟。”王源扯起大衣就往外边狂奔，直接冲到马路中央拦住一辆的士，
“我操你这人不要命了。”的士司机探出个脑袋朝着王源破口大门，王源顾不了那么多，开了门就上车
“麻烦你用最快的速度开到云瞳苑！”
“我这车上还有人呢！”
“我给你三倍的钱！”
等徐蔺反应过来跟着王源跑出饭馆的时候，王源坐的那辆车已经飞快地开走了。
徐蔺直觉出事了。
原本王俊凯在小区逛了会儿缓和了些情绪就回到自己的别墅拿东西，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看到落灰的电脑，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下来想看看自己原先的东西稍微找些灵感，等到他翻开一个个文件夹，突然瞟到一个文档，名称是奇怪的乱码。王俊凯处女座一向对这些比较讲究，此时不免有好奇心，驱使着他点开。
等他一行行扫着里面的内容，他想起来了，是写冥门之前那篇弃稿，
是通篇以观察王源为基底编撰的小说。
像是突然被戳中了开关，闸门大开，先前被牢牢锁住，困顿在铁门内的思路被释放后如同洪水以迅猛不及之势一波盖过一波地冲击着大脑，王俊凯把控不住思绪的叫嚣，立马坐在电脑面前开始飞速的敲击着键盘，这个房间都是连绵不绝的击打声。
他完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目的，
也忘记了危险。
等王俊凯打了近万字后，双眼也到了疲乏的程度。他靠着旋转椅闭目养神，门口有铃声倏然响起，王俊凯抬头瞟了眼时钟已经8点过，他猜可能是王源发觉他没回去所以来找他。想想今天也写了不少东西，便关了电脑准备出门。
王俊凯平常路过有看监视器的习惯，他发现监视器里门口那人是戴着帽子的，他记得王源并没有戴帽子出门。
瞬间被唤起了警惕心。
“谁在外面？”王俊凯透过话筒对外面喊道。
“你好，我是邮递员。您摆在外面的信箱已经塞满了，这里有加急邮件麻烦您签收一下。”
王俊凯仔细瞅了瞅屏幕，看那人的确身着制服，他喊门口那人等一下，跟驻守在小区大门的保安通了个电话。
“您放心，进来的的确是这里负责的邮递员。”
王俊凯挂了电话后便放心的开了门，门口那人帽檐压地低，在黑夜里更是看不清脸王俊凯从他手中接过信件，低头正签着信息。
“好久不见，王俊凯。”
王俊凯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捂了口鼻，在晕厥的瞬间终于看清了那人的五官。
是于潘，
他来找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