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冕【上】-[23]
燃向强强，he，1v1，上半部王俊凯练习生前辈X王源空降
前情提要：方述自叙，舅舅误会王源的想法，王俊凯误会王源和祖秀的关系
-----------------
入场处排起了长队。依照这种拼盘演唱会的惯例，国民地位越高的组合出场越是靠后，而FRY作为如今top1的男子组合，当仁不让在最后演出。
彩排结束后所有演出人员集结在后台化妆，练习生自然不会和FRY挤在一个候机室。不过九个人蓦地拥有一个专属于他们的化妆室，仿佛一下子有了出道的实感。
MZ最喜欢在这种时候拍摄些视频用作组合出道以后的素材，王源等轮到自己时，立刻换上了演出服，却没想到在路过一个空旷的小厅时看到一个人待在转角的王俊凯，
王源一时间止住了脚步。
小厅的光线算不得明亮，却足以将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你在干什么？”
王俊凯回头看到来的是王源便迅速将掀到腰上的衣服放了下来，像是被撞破了什么秘密般尴尬了一瞬，生硬地回了句和你没关后立刻起身，转背就要走。
王俊凯语气的生分他不是听不出来，王源心一冷，便也不再自讨没趣的大步离开，以至于错漏了身后那个嘴唇都在泛白的人堪堪地停下了脚步，回望自己的视线。
可是有人却代替他看到了。
人在肉体脆弱的时候，心坎也往往会跟着柔软，王俊凯强咬着牙，死死护着腰伤的部位，留恋地望向王源离去的背影，仿佛那个背影，可以缓解旧疾给自己带来的疼痛。他太过专注，以至于连角落里从头至尾注视着自己的视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直到那个人忍受不了被忽视的滋味，自己先站了出来。
“王俊凯。”
陌生的声线打破了此刻的宁静，王俊凯诧异地回头，看到染了一头白发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自己。
“好久不见了。”
王俊凯微微牵动了下嘴角，
“方述，好久不见了。”
莫名的尴尬在两人之间拉锯，就在王俊凯打算先行一步的时候，方述出口将他喊住。
“你和王源，很熟？”
“你问这个做什么？”王俊凯忍不住蹙眉，他不得不承认，当这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依旧心有余悸。
“毕竟我和王源以前在Dowy是最好的朋友，即便只认识了一年。”方述好似在怀念，蓦地轻笑道，“如果是和你关系好，我也就放心了，他从Dowy出去后，我一直很担心他。”
“难道不是你把他在Dowy的出道名额替掉的吗？”
“哦？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方述表现的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出道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本就不存在谁抢谁的不是吗？是你的，终归是你的。”
“但是那个时候我们的确是可以分享秘密的好朋友。哦对了我跟他提过你，他有跟你说过吗？”
“提过我？”
答案显然是没有，王俊凯神色陡然复杂不少，方述看到他蹙起的眉心，心情不可谓不失落。
“你很在意吗？”
王俊凯不置可否，只是面对这人他就感到一阵隔应，这种不适的氛围于他而言不宜久留，他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开，方述却不打算放过他，倏尔他声音放软，语气里竟听出些许期盼，
“王俊凯你，有没有看过我的新歌？”
方述看到面前那人点头，急切地追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恭喜你出道，看来比起MZ，你更适合Dowy的风格。”
“王俊凯你知道吗？如果这句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我一定以为是在嘲讽，可是如果是你说，我不会有半分怀疑。”方述突然温柔一笑，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等会还要演出先走了。”王俊凯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赶忙头也不回地离开，方述遥望着逐渐缩聚成一个点的身影，觉得现在的自己，跟方才望向王源离开的王俊凯，大抵一模一样。
一抹嗤笑在嘴角转瞬即逝，方述并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王源，直到听到经纪人喊自己名字，方述才理了理微皱的领口，跑去了后台。
演唱会的时间流逝的总是很快，轮到FRY出场已是演唱会的收尾阶段，王俊凯王源他们站在后方的升降机上，一时之间，心情也随着升降机的动静而不断升高，忐忑，兴奋，激动，欲望，种种情绪融合成百感交集，短短几秒，他们便站在漆黑一片的舞台上，仰望着周围无数的由同色荧光棒装裹的繁星，汇聚成一片广袤无际的星河汪洋，在无光的世界，绽放出灼灼光耀。
寥寥几个按捺不住的叫声立刻被死寂一般的沉默吞没，几万人的场子，都不约而同选择沉寂下来，选择屏息，翘首以待着他们的王者降临。
刹那间，绚丽无比的烟花在黑暗无边的天际轰然炸开，万人疯狂的尖叫声将整个体育场彻彻底底侵吞，FRY五个人齐齐从地下飞迸而出，稳稳地坠落在舞台上，舞台四周的焰火齐齐朝天空轰鸣，王俊凯觉得自己仿佛被震撼到丧失了所有的观感，此刻的他只是凭借着身体记忆地在一片明亮间舞动着，无底线地将自我沉沦在这一波又一波人声鼎沸的汹涌波涛中，全然无法自拔。
“欢迎MZ的Rookies！”
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呐喊从话筒传出，九束清冷的追光刺透练习生们的脊背，他们却只能感觉到浑身都在发热发烫。
王俊凯立马弯腰，瞬间一个侧身划步卧倒在舞台中央。飘渺的鼓点咚咚作响，仿若是从大山的那头传来的靡靡之音，一句接着一句愈发清晰，猛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啸叫，面对面横卧在最前面的王俊凯和朴志贤蓦地将单腿高抬，仅凭腰部和腿部力量，交叉着从光滑无依的地面直挺挺地一个横躺起身。
现场霎那间全然沸腾。
一个星期雷打不动的练习早就让这群练习生对每一个动作都深谙于心，节拍不断行进着步伐，训练的细枝末节在舞步中一点点被抛诸脑后，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裳，音浪在耳边滚滚袭来，誓要掀翻全场，王俊凯觉得脚下地在震荡，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振聋发聩中咆哮。
完美的舞台在最后一轮跃溅的花火中完美的谢幕，现场的观众意犹未尽地挥动着手中的荧光棒，对着舞台中央大喊安可。然而这终究不是专属于他们这群练习生的舞台，该退场时就要干净利落地离开，从升降台下来后，他们都激动地走廊里边走边跳，兴奋到不能自已。
恍然间砰的一声巨响，下一秒一群人身后便传来沈哥的大吼，喊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王俊凯你怎么了？！”
一个身影毫无症兆地直直磕倒在地面上，看到的瞬间，王源脸都白了。
“你们几个，快把王俊凯抬到休息室去！快点！”
几个练习生立刻将昏迷不醒的王俊凯扶到了休息室，王源先所有人一步跑到休息室将FRY的医生团队喊了过来，他突然才明白刚才在小厅里王俊凯躲着，其实就是为了偷偷察看自己的腰伤。
“大问题倒是没有，他太逞强了才会这样。现在跟我们去医院做一下针灸，回去再抹点药，”医生摸了摸王俊凯腰部的红肿，“尽量少用这部分的力量，他这段时间最好都不要跳舞了。”
刚从舞台上下来就遭遇这样的变故，犹如刚升起的火把被人一桶冰水浇了个灰飞烟灭。
王源是看着王俊凯被抬上救护车才肯离开的，他一时间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六神无主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间，神情恍惚，也全然没有了平时的防范心，直到他自己被措手不及扯进一间休息室，他才从慌乱中苏醒过来。
“怎么是你。”
“是我很惊讶吗？”方述站在王源身前，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挺惊讶的。”王源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没想到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方述霎那间脸色就垮了下来，“刚才在小厅里，我都看到了。”
“什么意思？”
方述狠狠地瞪着王源，“王俊凯对你是什么感情，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
王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什么是你能控制的？”方述揪起王源的领子，“王源，以前在Dowy，你是怎么一点点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滚蛋的，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亏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收拾那些人的。”王源目光被阴鸷覆满，幽深的瞳孔更是深不可测，他一把扯开方述无力的双手，狠狠地将他推开，“那你还记得，当初我接电话后你在一旁偷听被我抓到，最后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你说在Dowy，我们是彼此唯一的朋友，这是我的秘密，你绝对不会背叛我。”
[王源还记得，当时自己刚和李煜言交谈完，转头就注意到门后没有藏匿好的衣角。
“你听到多少？全部是吗？”
伴随着王源的质问，方述点了点头，突然抬头，一脸真切地说：“我不会把你是MZ间谍的事情说出去的。”
“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吃亏，老是问我，我的秘密是什么吗？”
王源叹了口气，突然轻松一笑，语气里满是恳求，“这就是我的秘密，希望你，守护好我的秘密。”]
抽离出回忆，此时王源直视着方述企图逃避的眼神，毫不避讳地说道：“结果那个口口声声说是我朋友的你，不仅在我的果汁里下了迷药，还将我绑到了田琛国的面前。”
“王源，如果你有个害你堕入黑暗，被人骗去吸毒的父亲，还有黑社会的杂碎天天追着你讨债，某一天，有人给你一大笔钱，只不过是要你提供一份资料，你会怎么做？”
“出卖了你，我便可以进一步获得田琛国的信任，他可以让我彻底摆脱那些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人，甚至得到我在MZ奋斗了7年都换不来的东西。”方述眼神涣散着，笑声都显得单薄，“我是人，不是神。怪就怪你是MZ派到Dowy的间谍，而我是Dowy的人，而你的机密偏偏被我听到。
“那些道德标准，是唬弄小孩子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利益就是一切。”
“你说利益至上吗？”王源不冷不淡地重复道，“那我要对王俊凯做什么，你又何必在乎？”
“你要对他做什么？”方述蓦地瞪大双眼，“你难道要故技重施，把他赶出MZ？”
“如果我说是呢？”
“你明明知道王俊凯奋斗了这么多年最看重什么，你这样对他，就是报复我吗？”
“报复？”王源不禁笑出了声，“方述，我是想要报复你，可是比起报复，我更想要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方述愣了愣，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什么交易？”
“把策划了6年前的一切，包括MZ前任总裁车祸的人，告诉我。”王源目光变得狠戾。
“别想拿事故糊弄我，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故，机密泄露，股价大跌，偏偏车祸还在那时就发生了？包括帮你解决掉贩毒的黑社会，仅凭Dowy和田琛国的能力，能操控这一切？”
“我不动王俊凯，只要你告诉我。”
方述目瞪口呆地看着只有18岁的王源，嘴唇微微张开，些微的气音从中漏出，突然他猛地摇摇头，颓然道：
“这个，我说不了，就算说了，这个人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那你就不必操心王俊凯的前程了。”王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有气无力的方述，留下这一句，转背就要走。
“他有什么错？”
身后传来声嘶力竭的质问，王源想起某个深夜坐在天台上的两个少年，其中一个面色绯红地指着月亮，对另一个小声说道：“他啊，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昏暗人生中，那抹最明亮的白月光。”
月色朦胧间，王源仿佛看到自己的心境缓缓与那个少年的心迹贴近。
王源晦暗了眸色，轻轻动了动嘴唇，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直击人心：
“他唯一的错就是，
让人爱上他。”
话音一落，王源在将门重重地关紧后，不顾一切地跑离那个房间，直到飞奔进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他才停下步伐，筋疲力尽地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面具捆绑在脸上太久，久到足以令人窒息。
三个月前的王源曾想象过无数次和方述对峙的场景，但是他未曾料到，方才那个说着演练过无数次的台词的自己，却仿佛逞尽了所有的强，又说尽了所有的谎。
现在连看到王俊凯受伤都会一片空白的他，又能指望做出什么呢？
“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王源虚弱地抬头看了眼声源，倏然讪讪地喊了声哥。
“怎么你吃错药了？”祖秀察觉到王源的不对劲。
“哥，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王源你在说什么？”
“不是别人说，爱上一个人，就好像有了软肋，又好像有了盔甲。”王源嗤笑着，眼前泛起蒙蒙水雾。
“可是为什么到我，盔甲全部都变成软肋了呢？”
祖秀俯看着萎靡不振的王源，将他一把扶起，望向他的目光满是困惑。
“你爱上谁了？”
王源笑着摇摇头，缄默不语，被扶进车里后，王源抬眼，默默地追随着悬在空中的白月光，骤然一片星光淬进眼眸，晶莹透亮。
‘如果我说我爱上了我的武器，却舍不得再利用他，我小心地将他捂在怀里，却刺得自己鲜血淋淋。’
‘会不会显得太傻。’
---------
离上结尾大概还有三章，我会日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