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C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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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王俊凯见到于潘了
这章建议和上一章一起看，这章和上章什么语序语病用词我以后有空改。
连更意味着接下来.....嘿嘿你们懂，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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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王俊凯恍惚中才逐渐恢复 了意识，直到他苏醒，才发觉自己手脚不能动弹，像是被绑在自家地下室的木椅上，熹微的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灭，王俊凯借由着光亮，看到了坐在一旁吞云吐雾的于潘，他挣扎着支吾了声。
“哟，醒了？”于潘吞了口烟，走近王俊凯，将含在口腔里的污气尽数吐在王俊凯脸上，辛辣的刺激呛得王俊凯泪眼直流。
“不好意思劣质烟，您忍忍，谁叫我没钱连根好烟都买不起呢？”于潘阴阳怪气地声音引得王俊凯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想要干什么？”
“能干什么？”于潘眼里抹过一瞬阴色，笑得诡谲，“把你揍一顿，砍了剁成块去河边喂鱼！”
王俊凯从容不迫地听完，冷笑了一下：“你敢吗？”
于潘把烟蒂扔地上恨恨地跺了两脚，“我当然不敢。”王俊凯眼睁睁地注视着他掏出把长刀，随即冰冷无情的刀背就贴覆在自己的脸颊，紧合着皮肤绕着轮廓磨蹭了两圈，“杀人可是要于潘用刀尖轻轻抵住王俊凯的额头，念叨着：“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我才不想丢命。”
王俊凯费力地扭过脖子别过去，想要尽量远离那把刀，暴起的青筋弓在颈间，扭曲的纹路密布着瘆人，
“你想要什么？”
“王俊凯啊，”于潘收回刀尖，刀背拍打在手心，有一声没一声地作响，“你当初害我名声毁尽，被关进少管所，我家里当时可花了好大一笔钱才把我弄出去。”
“可谁想到我他妈命这么背，”于潘面部狰狞地望向手无缚鸡之力的王俊凯，咬牙切齿道，“我那爹说巧不巧生意一下子败得精光，家里有什么房子车子值钱的都拿去还债，好好的人跑去送死，连儿子老婆都不要了，一个娘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烧前，我人他妈就这么突然山穷水尽了。”
“这么几年每天被都在躲那群王八羔子，见到了就堵，堵到了就追，追到了就打。你娘的那么大一笔高利贷我拿什么东西还。”于潘转头，恶狠狠地瞪着默不作声的王俊凯，“而你，居然无忧无虑地依旧做着你的大作家，只需要随便动几下笔杆子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王俊凯听懂了，动了动嘴唇：“你是要钱是吗？”
于潘笑笑，“果然聪明人，不用我多费口舌。既然你钱花不完，帮衬下老同学就当慈善事业了怎么样。”
“你要多少？”王俊凯声色冷淡。
于潘比了个1，
“十万？”
“王俊凯，你他妈在逗我吗？十万你拿来塞牙缝啊。”
“一百万？”
“一千万！”于潘吼道，“老子要一千万。”
“一千万，你抢银行吗？”王俊凯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狮子大张口的于潘。
“你的命难道不值一千万？”于潘的长刀猛然又凑近了几分，“我告诉你王俊凯，狗急了会跳墙，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说到底，我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都是你害的！”
王俊凯冷笑一声，“变态的可不是我。”
于潘面色骤然难看起来，猛然抬起脚大力踹翻了木椅，王俊凯瞬间整个人直直砸向地面，膝盖磕在钢板上，磕绊的撞击声在静谧的困空间被无限放大，
王俊凯痛苦地吼了出来。
于潘不解气地往王俊凯背上蹬了两脚，手指死死地捏紧王俊凯着地的下巴，强迫他对视自己，
“你现在他妈还敢狂？信不信老子打得你喊祖宗。你给还是不给！”
“我现在哪来那么多钱？”
“你怎么会没钱，别逗了。我早就查清楚了，你给我开几张支票供我提现不就成了？”于潘看王俊凯紧闭着双眼，老半天不给个回应，猝不及防地往王俊凯大手臂扎了一刀，飞溅的鲜血染得雪白的毛衣一片刺眼的猩红，王俊凯抿嘴发出难忍的呜咽，整个面颊疼到冷汗直冒，渗出的血腥味混杂着汗味弥散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还给老子装死是吗？要不要再来一刀？”于潘举起刀对准另外半边手臂。
“我给！”王俊凯死命地咬着嘴唇竭力遏制住自己不逸出惨痛的嚎叫，气息由于失血开始孱弱起来，“我给。你把我房间第二格抽屉的支票夹拿来。”
“这才对嘛”于潘得意忘形地用刀在王俊凯脸上轻打了几下，冰冷的刀刃黏在肌肤上，连同被挫伤的剧痛激得王俊凯不由自主地战栗。
于潘不费多时就拿到支票夹，拿刀抵在王俊凯背上逼着他跪趴在地上用被捆住的手吃力地签好字，心满意足地仰头大笑。
“不枉费我这个月找人装神弄鬼费的心思，是条大鱼！”
血一直不停往外流出，王俊凯的脸色愈发煞白，连同也力气愈发消失殆尽，逐渐是连跪在地上都支撑不住，脑间一阵晕眩，猝然往一侧倒地。他迷蒙间看着于潘离去的背影，眼神拒不上焦。本来以为于潘会就此罢休，自己只需要等人来救就好，结果恍惚间听到折回的脚步声，于潘拿着一个粗大的棒球棒重回到了自己的正前方。
而此刻的他连睁眼都变得困难。
“太轻松了简直不解气，”于潘朝地上呸了一口，笑声尖锐得刺耳，“这么值钱的脑子挺扛打得吧！”
于潘做了几个挥棒的动作，
王俊凯剧烈地挣扎着，动弹不得。
“走之前再练练手好了。这球这么大，打起来应该很爽吧王俊凯。”
王俊凯已然毫无抵抗的能力，他深知自己无力抵抗一步步陷进的黑暗，犹如钉在砧板上的饕餮，
是下一秒任人宰割的鱼肉。
于潘高高举起棒槌，王俊凯万念俱灰地闭紧眼，霎那耳旁呼啸着掀起一阵风。
随即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是已经死了吗？
可为什么不痛？
为什么还听得见声音？’
哐当一声，伴随球棒击地，仓皇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什么在身前轰然倒塌的声响。
王俊凯感觉到地板剧烈的振颤，分明有什么物体直愣愣地坍倒在自己的身前，他费力地睁开双眼，闯入眼帘的是向外涌着血流的后脑勺，发丝淌在血泊中，粘得满地都是。
视线下移，横在面前临乱不堪的衣物挤进视线。
这衣服，是王源出门穿的那件。
是王源。
“王俊凯。”
身前那人竭尽全力的翻过身，用微弱的声音轻唤了自己的名字，浅薄的呼吸拍打在脸上，是燃烧过后仅剩的温热。王俊凯眼睁睁地目睹着血流顺着白皙的面颊滑过眼尾，混杂着眼泪缓缓向下滚淌，如同在自己心头上一刀一刀割出斑驳的裂痕，锥心刺骨。
“王俊凯。”
他看着王源浅浅地笑着，微微打开双唇，说了声：
“我不欠你的了。”
眼帘缓缓落幕，是霎那间失了瞳色的眼眸。
王俊凯，
你的星光
他灭了。
王俊凯在弥散的雾气中毫无章法地跑动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四周皆是黑黢黢的树干羸弱地佝偻着背脊，寒风涩涩，他只能疯狂地奔走着汲取有限的温暖，竭尽所能离开这个毛骨悚然的地方。
“小凯，小凯。”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王俊凯恍惚间感受到远处透过来的光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竭力向那块冲刺。
他醒了。
“小凯你醒了！”映入视野的周锐的脸。
王俊凯挣扎着起身，周锐背后还有个面色冷峻的王博阳，看到王俊凯恢复意识，他眼眸闪动了一瞬，又恢复到原来那副僵硬的模样。
捂着脑袋死命地锤了几下，先前的画面争先恐后地钻进脑海，王俊凯猛然抬头，
“王源呢？”
都没说话，
“王源呢？”王俊凯是用吼的。
“他在隔壁的重点看护病房。”
“我去看他。”
王俊凯尝试用手支撑着下床，大手臂钻心的怆痛让他艰难地嚎了一声。
“你不要乱动！”王博阳厉色制止了他。他那边有个叫徐蔺的女生看着，警察和救护车都是她及时喊的。这次不把那个于潘往死里整我就不叫王博阳。”
王博阳看向王俊凯一脸难受的模样，依旧责备着，只是语气放缓了不少：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以为自己多有能耐？”
“我要去看王源。”
“你看他他现在也醒不过来，他被一棒子打的是脑子不是手！”
王俊凯觉着一筐冰水从头淋到脚，他强忍着痛苦下床，挪动着僵硬的脚步往隔壁病房。
他吃力地走到门口，看到王源一动不动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全身披拂着窗外映射下簇簇光缕，安静的模样仿若他正沉浸在一个香甜的睡梦中，美好的让人错觉到不忍打搅。
可是头上缠绕的纱布泯灭了幻想。
“他怎么样了？”
徐蔺回头看到是遍体鳞伤的王俊凯，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被于潘一棒子打了脑子，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只能守着。”她刚说完，王俊凯像是抽干了力气似的倏然跪坐在王源面前，双膝磕在冷硬的瓷砖上，手紧紧拽着王源毫无反应的手掌，不知轻重。
“你会把他掐痛的！”
“他痛了是不是就可以醒了？”王俊凯绝望地看向徐蔺，
“我只想让他醒过来。”
徐蔺俯看着王俊凯恸苦的神情，一时之间嘴里吐不出一个字。
其实医生跟徐蔺说了王源头上的伤并不会危及生命，醒来只是时间问题，徐蔺没有王源家人的联系方式，何况王源家属能联系上也就只有他妈妈，念想着王源提过他妈身体不好，大老远跑过来除开无济于事还可能招致更多麻烦，便谎称自己是他女朋友，不打算让医院通知王源的家人。医生看王俊凯这边也有人照顾便不再多事。
眼看着已经过去了三天，王源还是毫无反应。徐蔺一开始是请假照顾王源，可她深知王源一直这样的话也不是办法。王俊凯跟王博阳执意要换到王源这个病房来。
“你换过去做什么？你的伤还没好！何况他有女朋友在那边照顾着。”
“那不是他女朋友！”王俊凯一句话堵着王博阳，王博阳不满地盯着他性情执拗的儿子，他也不明白王俊凯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激愤。
“是他救得我。”
“好吧随便你。”王博阳松了口，他看王俊凯除了手上的伤其余地方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潘那刀隔着衣服刺的，并没有伤到关键的脉络。
“于潘那边不用你操心我会让他永世翻不了身的。”王博阳冷酷道，“还有，我和周锐因为你这事评委会已经耽搁了几日，那边催着所以我们明天必须回去了，你接下去不要再乱来。电影那边我已经跟他们说好让他们放一放。”
“嗯。”王俊凯点点头，“您去忙吧。”
王博阳还想说点什么，看王俊凯眼神放空，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的样子，也无意再多费口舌，跟护士叮嘱了几声挥挥手便扬长而去。
王俊凯如愿换到王源的病房，他知道徐蔺因为王源这事儿耽搁了不少工作，就让她别再操心了。徐蔺想了想，自己的确因为王源拖了太多自己的事，见王俊凯已经有了自理能力，还有护士照应着，也就听从了王俊凯的建议，不再频繁地往这边跑。
王俊凯这几天彻日守在病房里，到点便拿洗净的毛巾给王源擦拭着脸，每隔半小时就给王源喂水，小心翼翼地把吸管塞进王源的嘴里，轻轻挤着瓶子，让水慢慢流入王源口中，再微微抬起王源的上背身让他喝了下去。每每注视着护士将营养液的针头推进王源的肌肤，王俊凯仅有的念头就是王源赶紧醒过来。
这天深夜王俊凯瞧见王源脸色不对，摸额头的时候才意识到他这是在发高烧。王俊凯发现后一时间手忙脚乱地打翻了几个水盆，最终是被护士长勒令不准再动作才住了手。等王源打完针后，王俊凯坐在床边凝望着王源整张脸因为高温被染得通红，明明打了退烧针呼吸还是那么急促，心不由得揪紧紧，隔一小会儿就忍不住用手背去触碰他的脸颊看温度降下来没，直到后半夜才困顿地睡了过去。
“唔唔，水……”嘶哑的喉音传进了王俊凯的耳朵，他下意识的睁眼拿水，猛然发应过来声音是从王源那儿发出来的。
“好渴，水…”王俊凯看到王源指尖颤动着吃力地抬起，缓缓移动着，像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够到水杯。
王俊凯眼眶顿时发涩，赶紧拿过水杯给王源喝水，看着王源喝得急还时不时被呛到的样子，竟然不知不觉傻笑了出来。
“王源醒了？”徐蔺站在门口捧着一束鲜花，蓦地看到直起上半身的王源，不免惊呼，赶紧跑了进来。
“你怎么样了？”
王源用力地眨了眨眼，头毛软塌塌地盖住了眉毛，迷迷糊糊地问了句：“你是谁？”
一瞬间床边的两个人都愣住了，徐蔺勉强挤出了个微笑，语气温和地对王源说着，“王源，是我啊，我是徐蔺啊。”
王源仔仔细细地瞪着徐蔺的脸，“徐蔺……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
“王源，你再说什么？”徐蔺笑容僵在脸上，变得难看起来。
“你这副打扮得像个20多岁的女人。”王源环顾四周，陌生的病房，刺鼻的药水味儿让他眉头微蹙，头脑却被这股难闻的味道刺激得逐渐清醒起来。“我怎么睡在这儿？”
他转头看到一脸疲惫的王俊凯，“王俊凯？你没回去？”
王俊凯和徐蔺面面相觑，完全不懂王源在说什么。
王源看到王俊凯没个回应，嘴角垮了下来，“我妈呢？”
“王源你在说什么？”王俊凯不明就里。
“我妈不是住院了吗？”
“你妈在家里，生病住院的是你。”
王源有些生气，掀开被子要去找人，王俊凯把他箍在床上不许他乱动。
“你骗我！王俊凯！”王源激烈的挣扎，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我明明是看到你的短信才过来的，徐蔺刚才还和我在书店，你不信问她。”
王俊凯半响说不出话，过了好久才喊了一声“王源，”声音是听得出地颤抖，
“王源，我们现在多少岁？”
王源呆呆地仰视王俊凯，
“王俊凯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连自己多少岁都记不住。”
“17，
我们17岁。”
王源笑了笑，那笑容生生映在王俊凯的眼里，
是苦的。
